TA：被“遺忘”的轉會費，曼城和曼聯錯失未來收益最多
埃蘭加加盟紐卡斯爾的轉會影響深遠。對于紐卡斯爾聯而言，他的加盟標志著這個原本令人沮喪的夏天里首次真正的轉會成功。埃蘭加成為俱樂部歷史上身價第三高的簽約，僅次于隊友伊薩克和托納利。
對于他離開的諾丁漢森林來說，失去這位上賽季在相當于28場英超比賽中貢獻17個進球或助攻的邊鋒，其打擊在某種程度上被收到的5200萬英鎊所緩解，這是俱樂部的創紀錄售價。盡管吉布斯-懷特以潛在6000萬英鎊轉會托特納姆熱刺可能很快會超越這一紀錄。
諾丁漢森林無法保留埃蘭加的全部轉會費，這筆交易也進一步揭示了曼聯轉會操作的得失。
這位瑞典前鋒兩年前離開老特拉福德，以1500萬英鎊加盟諾丁漢森林；如今，在諾丁漢度過成功的兩年后，他以超過曼聯當年售價三倍多的價格再次轉會。曼聯確實擁有15%的二次轉會分成條款，預計能獲得略高于500萬英鎊的收入，但這仍然意味著他們從埃蘭加身上獲得的總收益，比紐卡斯爾剛剛為他支付的轉會費低了整整兩倍半。
曼聯的轉會業務近期備受關注，尤其是在截至三月底的最后一次統計中，他們凈欠其他俱樂部的轉會費超過3億英鎊。這通常被視為其大手筆投入的副產品，在過去三個賽季中，曼聯每個賽季在新球員上的支出都超過了2億英鎊。
但正如埃蘭加的交易所反映的，這也表明他們缺乏良好的出售能力。在截至2023-24賽季的過去十個賽季中，曼聯通過球員銷售獲得的利潤總額為1.742億英鎊。這僅排在英格蘭第18位；在球員銷售方面，他們落后于所有國內競爭對手，甚至與同期切爾西（8.428億英鎊）和曼城（5.837億英鎊）完全不在一個量級。
哪些俱樂部通過球員銷售賺得最多一目了然，但一個截然不同的問題是：它們可能錯過了多少潛在收益？
以埃蘭加為例，曼聯以1500萬英鎊出售了他，然后兩個賽季后看到他以5200萬英鎊的價格從下一家俱樂部轉會，產生了3700萬英鎊的差價（當然，二次轉會分成條款減少了這一差距）。
利用追蹤全球足球轉會的網站德國轉會市場的數據，The Athletic著手確定哪些俱樂部在未來的轉會費上“損失”最多。
這是一項需考慮多方面因素的工作。我們只關注球員的下一次轉會？還是包括他之后參與的每一次轉會？我們是否包括下一次轉會費低于前一次的交易？二次轉會分成條款又該如何處理？
為簡便并避免混淆，我們只計算一次分離度。
換句話說，如果紐卡斯爾未來以1億英鎊出售埃蘭加，在我們的模型中，森林將被視為錯失了4800萬英鎊的收益。而再往前追溯交易的曼聯，則不會被認定為錯失了額外的收益。完美嗎？或許不完美，但另一個觀點是，球員及其能力與前俱樂部的關聯只能持續有限的時間。
我們還排除了下一次轉會費低于前一次的交易。例如，如果紐卡斯爾以低于5200萬英鎊的價格出售埃蘭加，意味著森林從他身上賺取的收益高于他的下一家俱樂部，這并不會減少我們計算中森林隊“錯失未來收益”的總金額。
此處的目的不是評判俱樂部的整體轉會操作，而是找出那些無論出于何種原因錯失了可觀未來收益的俱樂部。正如我們將看到的，出現在我們的名單上并不代表你一定是轉會市場上的差勁玩家。
關于二次轉會分成，由于相關報告普遍不可靠（并且將其納入跨越十年全球轉會交易的計算可能足以讓我們的IT基礎設施崩潰），我們在計算中排除了所有分成條款。但正如您將看到的，我們強調了它們的重要性。一個俱樂部錯失了未來的巨額轉會費，并不意味著它完全錯過了收益。
鑒于曼聯被視為糟糕的賣家，人們很自然地會認為他們也放棄了大量的未來收益。
運用上述方法，我們發現自2015-16賽季開始以來，他們的“隱形損失”總額約為2.725億英鎊，這是過去十年間英格蘭第二高的數字。這包括了埃蘭加的交易，并且一旦阿爾瓦羅-卡雷拉斯從本菲卡轉會皇家馬德里完成，這個數字還會進一步上升，盡管曼聯將享有該交易中20%的二次轉會分成條款。
即使這個發現也揭示了額外的微妙之處，曼聯數據中的8900萬英鎊源于博格巴。曼聯在2016年從尤文圖斯回購了他，而四年前他們幾乎免費將他送給了這家意大利俱樂部（自由身離隊）。將曼聯支付的費用納入他們“錯失”的金額中，乍看之下有點奇怪，但邏輯成立：如果他們當初留住博格巴，并像尤文圖斯在隨后賽季那樣使用他，他們就不必花錢回購，甚至可能通過出售他獲得相當于回購成本的收益。
即使排除博格巴的交易，曼聯在我們的榜單上仍然名列前茅，但令人驚訝的或許是排在“隱形損失”榜單前列的另外兩家俱樂部。盡管是英格蘭最賺錢的球員交易者，曼城和切爾西也位居此表榜首。
如果這些說法看起來矛盾，那么值得思考這些俱樂部的運作方式。
就曼城而言，他們的青訓營長期以來一直被認為是世界足壇最好的之一。這往往意味著他們的名冊上擁有一些世界頂級的年輕球員。
然而，盡管足球賽程呈指數級擴張，但一支球隊在一場比賽中能上場的球員數量似乎還不會改變。自然，這意味著俱樂部青訓營中的大多數年輕人永遠無法進入一線隊。相反，他們會離開，希望在別處開啟職業生涯。由于缺乏頂級聯賽經驗的履歷，出售俱樂部無法立即獲得巨額收入，盡管曼城在出售青訓球員方面確實比大多數俱樂部做得更好。然后球員轉會到新天地，兌現了自幼就被看到的潛力，之后再次轉會，這次則伴隨著高得多的轉會費。
看看對曼城“隱形損失”數據貢獻最大的案例就能印證這一點。
以最近的例子吉滕斯為例，他剛從多特蒙德以4850萬英鎊的初始轉會費加盟切爾西。吉滕斯在年紀很小的時候幾乎免費從曼城被挖到德國，然后在本月以高價售出。
從某種意義上說，這可以被視為曼城錯失了一筆好錢，但廣泛套用這種邏輯是不切實際的。吉滕斯在2020年夏天離開他們，自那以后，曼城贏得了過去五屆英超聯賽中的四屆冠軍、一次歐冠、一次足總杯、一次聯賽杯、一次歐洲超級杯和一次世俱杯。
如果他留下，吉滕斯很可能為所有這些榮譽做出了貢獻，但很難論證曼城在他離開時就因此錯失了機會。如果他留在曼城卻未能為瓜迪奧拉效力，他的價值就不會像在德國那五個賽季那樣增長。
名單上的其他轉會也是如此，這些交易中確實存在二次轉會分成條款（吉滕斯因年紀太小，離開時無法包含任何條款）。桑喬代表著“隱形損失”金額最大的一筆，但這忽略了當鄰居曼聯在2021年再次從多特蒙德以7300萬英鎊購買他時，曼城通過二次轉會分成條款獲得了一筆可觀的收入。
將他們從這些交易中獲得的所有二次轉會分成都包括在內，會使曼城的數字下降一個檔次，這證明看到球員在未來以更高的轉會費離開，并不一定意味著俱樂部在轉會市場上運作不佳。
如果說有什么不同的話，曼城恰恰相反。他們位居我們榜單榜首的原因完全不同：他們僅僅是人才儲備過于充足。由于足球規則的限制以及一場比賽只能同時派出11名球員的事實，他們無法讓所有人都在一線隊出場，因此必須放走一些人才。
曼城從那些從未為他們踢過英超比賽的年輕人身上賺取了巨額收入。鑒于這些球員缺乏經驗，他們永遠無法從這些球員身上獲得最大價值；在這種情況下，曼城巨大的“隱形損失”可以被視為其球探體系成功的印證。
對切爾西來說，情況就不同了。
他們在過去十年里也取得了成功，但很難不認為如果他們留住了一些后來以更高轉會費轉會的球員，他們本可以取得更大的成功。
德布勞內在2014年以低于曼城一年后將他帶回英格蘭3600萬英鎊的價格賣給了德國的沃爾夫斯堡。他后來當然成為了英超歷史上最偉大的球員之一。同樣，薩拉赫在2016年被切爾西以約1200萬英鎊賣給羅馬，一年后以高出2500萬英鎊的價格隨利物浦重返英格蘭，并再次成長為世界足壇的明星之一。
僅這四人（加上盧卡庫和利夫拉門托），切爾西以6400萬英鎊出售了四名球員，而他們的下一次轉會累計帶來了1.99億英鎊的收入。盧卡庫的情況有點特殊，和博格巴一樣，他后來以高得多的價格回到了出售他的俱樂部。利夫拉門托可能屬于與曼城放走的年輕人相同的類別，但幾乎無法否認，如果切爾西陣中有德布勞內和薩拉赫，或者至少是他們在阿提哈德和安菲爾德所展現出的版本，他們會更強。當然，如果他們留在西倫敦，無法保證他們會成為那樣的球員。
值得注意的是，在我們列出的英格蘭俱樂部榜單的前六名中，全部被英超歷史上的Big6占據。這表明了這些球隊對年輕人才的掌控力，或許也反映了他們在轉會市場上犯錯的能力。沒有俱樂部愿意以低于球員價值的價格放人，但如果他們在某個位置上已經人才濟濟并希望出售某人，就更難堅持要求一筆豐厚的轉會費了。
在這六家俱樂部之外，也出現了一些有趣的名字。
伯明翰超過1億英鎊的“隱形損失”歸因于一個家族：祖德-貝林厄姆以及后來的喬布-貝林厄姆僅為他們的母隊帶來了約2500萬英鎊的固定轉會費，而他們的下一次轉會則多賺了近1億英鎊。當然，二次轉會分成條款再次幫助伯明翰及其會計師減輕了打擊。
伯明翰以及名單上的其他俱樂部，是很好的例子，說明議價能力如何影響俱樂部榨取銷售最大價值的能力。對于貝林厄姆兄弟、謝菲爾德聯時期的凱爾-沃克、赫爾城（實際上也包括謝菲爾德聯）時期的馬奎爾來說，缺乏頂級聯賽經驗以及出售俱樂部在英格蘭足球金字塔中的較低地位，意味著他們永遠無法要求他們后來所值的轉會費。
謝菲爾德聯非常想獲得沃克最終從熱刺轉會曼城時超過4500萬英鎊的收益，但在他年僅19歲、只在英冠聯賽出場過兩次的情況下要求這個價格，未免有點異想天開。相反，他們接受了500萬英鎊外加沃克立即從熱刺租借回一個賽季的條件；不算完美，但在英格蘭足球的等級體系中，這是一筆相當不錯的交易。
將視野擴大到英格蘭以外，我們發現了另一個有趣的榜單，另一家俱樂部也超過了3億英鎊大關。
法甲球隊雷恩在過去的十年中，其前球員的后續轉會費總和比他們出售這些球員時多出了3.1億英鎊，盡管這個數字因登貝萊的交易而略有偏差。他從多特蒙德轉會巴塞羅那的價格，比雷恩將他賣給德國人時高出近1億英鎊，不過雷恩同樣受益于其中的二次轉會分成條款。
像雷恩和登貝萊一樣，有幾筆一次性的大交易可能讓他們的前東家感到惋惜。
在我們的非英格蘭俱樂部榜單上排名第二的國際米蘭，在2013年將庫蒂尼奧賣給利物浦的價格，比后者五年后將他賣給巴塞羅那的價格低了1.08億英鎊。這家意大利俱樂部后來在2023年以高于其12個月前購入價4500萬英鎊的價格將奧納納賣給曼聯，部分彌補了這一損失。在那次交易中，荷蘭的阿賈克斯是損失最慘重的一方。
有兩家巴西俱樂部出現在我們的名單上。與英格蘭的英冠俱樂部類似，那里的俱樂部議價能力有限。在桑托斯和圣保羅，內馬爾和安東尼未來的天價轉會可能并不被視為流失的資金；這兩家俱樂部永遠無法要求那樣的轉會費。安東尼后來當然為阿賈克斯創造了巨額收入，因此僅僅通過兩段話和三次轉會，我們就相當生動地勾勒出了世界足壇的等級秩序。
如果說有什么啟示的話，那就是觀察俱樂部在未來的轉會費上“損失”了什么，根本不能說明其業務能力差。毫無疑問，在某些方面確實如此，但曼城，我們研究結果中“損失”的領頭羊（即使我們計入那些二次轉會分成，情況可能依然如此），恰恰是轉會運作最成功的俱樂部之一。
相反，這一切更鮮明地揭示了現代足球內在的森嚴等級。龐大富有的俱樂部積累人才，然后從中挑選精英。其余的球員被允許離開，換取體面的轉會費，但這些費用往往與其真正的價值相去甚遠，這些價值在別處才得以實現。
與此同時，在精英階層之外，處于金字塔下層的俱樂部只能竭盡所能。一代球星可能出自他們的青訓營，并可能為母隊帶來可觀的收入。但一切都是相對的。
足球的轉會市場充滿深遠影響，并遵循著一條清晰的食物鏈。
